NaCl

不安河水 17

好久不见啊，各位❤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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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三战SKT三次取胜是打破了阴霾和魔咒，那倒在季后赛决赛的门槛外便是今年春季的致命打击。

队员们不说，但那种虚假的自我安慰和乐观还是盖不住整支队伍的低落。


宋京浩不能倒下，他要和教练组交流过去的问题，计划未来，还要安慰队员们夏天再来。直播时也不能露出过多的沮丧，可唯有情绪是藏不住的。


和金赫奎的关系依旧是处于暧昧和反复无常的边缘，偶尔还是像幼儿园小孩一样的相处着，却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。

有些情绪就像蛰伏在皮肤表层之下，第一时间没有连根拔起，那连呼吸它都紧随其伴，任何时候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

最后的比赛输掉，公司聚餐，金赫奎是郁郁寡欢的样子，结束后一个人背着包直接回家了。


他没有安慰宋京浩，宋京浩也没有安慰他。


宋京浩走不掉，还有好几轮的酒等着他去喝，上十句的感谢和未来展望等着他去说。

明明自己连下一分钟会发生的事情都不能知道。

生活不是游戏，你做不了预判，现实却是，因为不管是二者任一他们都输不起。


后者喝了两轮，路还能走精神却有些飘忽了。结束从饭店出来时，天黑得彻底，从裤兜里捏出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，不是金赫奎，是打职业之前的朋友。

估计是知道自己今天输得很难堪吧，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样。


没有安慰，也没有过多的矫揉造作，只是约着喝酒，这就是宋京浩最想要的结果了，不需要说太多。不用太浑浑噩噩地堕落，但也不要过于清醒。


也不知道唱了多少歌又灌了几瓶酒，坐在电脑前开直播的时候，宋京浩满脑子的金赫奎。

一整天都没说话。比赛输了也没哭，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。


让人操心。


一句安慰也没有，又真是让人难过。


宋京浩开直播和弹幕聊了会儿，笑着反驳那些说自己喝醉的声音，嗓子里氤氲着烟酒气，都是属于宋京浩的温柔和感性，听得粉丝们又心醉又心碎。

弹幕里的玩笑话似乎都被鼓励和安慰取代了，宋京浩看到难过之处便扶扶眼镜，自顾自地顿下讲话的节奏，想着金赫奎现在到底是抱着被子默默难过还是哭得厉害，太担心了。


“赫奎嘛？赫奎嘛？赫奎的话，是我骂可以，但别人骂我就会上火，这样。”

“欸，只有我骂，别人骂他我会很生气，是那样没错。”


什么明确定义都没有的关系，感情却是明确定义的，至少从宋京浩的角度。

金赫奎身边的人太多了，比自己陪伴他更长时间的，比自己温柔的，比自己更能依靠，各种类型五花八门的。

可以随便亲密吗？只是队友的话？


气氛似乎是有点沉郁，直到老ROX的各位一个接一个地混进直播间，话题和语调才欢乐起来。想想，大家都是独挡一面的人了啊，在一起时是挑战王朝的所向披靡，分开了不也是联赛的名列前茅。

都是感慨。

似乎都很担心他的样子，像姜范现这样直接安慰的长辈型，李书行金钟仁这样耍宝惹他一起嘻哈笑着的，或是韩王浩这样只是默默摸进来陪着的孩子。

啊，没错，我不是也有关系超好的前队友嘛。


宋京浩声音里盈着笑意，故意在金钟仁和李书行之间周旋耍宝，又迷迷糊糊地把韩王浩的名字叫上几十遍。说什么收到可爱弟弟的晚安，应该会睡得香做好梦之类的混话。

被李相赫用主机砸死我也要这样讲。


故意为之的意思，不管金赫奎有没有看到，仿佛不这么做就会输掉什么一样。

一切结束后却又觉得心里空洞洞的，是风经过森林犹如灵魂穿过一样的了无痕迹，治愈不了什么。


“晚安了各位，晚安，你们梦个好梦吧。”宋京浩哑着嗓子同大家告别，没人能听出那些话语剩下的欲言又止。


大家晚安吧。

我呀，还有点事情，想要去办。





***

宋京浩电话打过去的时候，金赫奎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熟。母亲帮他掖被子时看他一脸困倦，心疼得不行。

铃声一响，便被手忙脚乱的挂断了。

看着锁屏上被亲昵地标注着爱心的京浩哥，想着明早再告诉儿子有未接来电吧。


宋京浩坐在车里，怔怔地听着耳机里的忙音，分明是接通后被挂断的。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缓缓合紧。


他刚到时，发现车竟然还是停在那家便利店旁，上次是落雪的样子，现在却孤零零地睡在路灯的冷光下。


对，没人知道下分钟会发生什么，更别谈更远的未来。但他知道金赫奎今晚不会接下这通电话了。


雪早就没下了，宋京浩却觉得上一次的雪天仿佛很近的样子。

同样的地方，金赫奎穿着那件奶白色的羽绒服，站在雪里眯眼笑，像要和洁白的天地合为一体。

他举在嘴边的桃子冰棒，伸出舌头小心舔着的模样，发出得满足的小奶音，总是让宋京浩感到心里毛绒绒。


他为胜利流下的欢欣的眼泪，庆祝时偷偷用冰凉凉的指尖挠过自己火热的掌心，那是他们一起取得的胜利。


面对金赫奎，宋京浩总带着肆意挥霍的纵容。唯独在游戏方面，内心深处却是扭曲的自尊。

每一次没能做到最好，都害怕被旁人看见，要是直直白白摊在金赫奎面前，便是兵荒马乱。



他要带着他去赢啊。



最难不过是在与星星失之交臂之后，去面对你的梦中人。

宋京浩想，自己是喝了多少酒，讲了一晚上多少无关紧要的胡话，才终于鼓起勇气前来拥抱金赫奎的啊。



胜利是一起赢得的胜利，可白天的失利也是一起经历的。

现在却无法一起去熬过了吗？


摇下车窗，火焰在难以自持的平静中撕扯出一道等待谁来愈合的口子，烟雾袅袅。



有多久没抽烟了啊。宋京浩捂着脸，发出轻轻的哼声，说不清是笑是哭。


烟灰没有重量的落下来。



都无关紧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