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aCl

【多萝】往日留痕

CP：多萝/昭野一点点


时间轴不要在意，写的时候还没看到今天的反向多萝糖，要是蠢萝明天也直播就当再次打脸吧呜呜呜，我不管





***

“这个爱萝莉，好烦啊。”



赵志铭决定离开的时候，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，他从阿布的办公室走出来，就像无数次他做过的那样，毫无异常。

刚刚洗漱完的田野凑上去骂他，距离太远李汭燦听不大清，只捕捉到“粗森”“爱萝莉”这样的常用字眼。不肖一会儿，田野就耷拉着眉毛回自己的座位上了。


李汭燦好奇心霎时爆炸。


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不经意地问起就好了，李汭燦扭扭捏捏地想。


可就是这无关紧要、可有可无的矜持，却成为了李汭燦认识赵志铭以来，最后悔的一个决定。


饭点儿的时候，胡显昭放下鼠标准备往餐厅去，被田野给拽住了。

“今天去外边吃。”

胡显昭心知肚明却还是错愕一瞬，他飞快地瞄了一眼蹲在地上逗奈斯的赵志铭，刻意压低声音：“这么快？”


田野讶异于胡显昭的观察力，急急点头。


“你们没告诉李汭燦？”胡显昭坐回椅子上，扶着把手看赵志铭逗狗。

田野愣了半天，自欺欺人一样说：“他自己会讲吧，他俩的关系没准早就知道了。”


骗谁呢，李汭燦要是知道了可不得像疯羊一样，哪能这么平静？


“越是这样才越不会说的。”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，因为等着对方来问。

他说着，故意转头去冲田野笑，后者扭过头嘟嘟囔囔：“戚，就你懂得多。”




***

晚餐大家商量着去吃粤菜，李汭燦和陈文林又一唱一和地表示想去吃火锅，田野心慌得一个劲儿给他俩递眼色。

赵志铭大剌剌凑进人堆里，拍拍李汭燦的肩膀说：“人家田老师说吃什么就什么，我也想吃粤菜，你委屈一下。”


“畜生爱萝莉。”李汭燦回嘴。


赵志铭愣了一下，旋即又笑眯眯皮兮兮地说：“那能怎么办，你又干不掉我。”


其实吃什么无所谓，只是知道这一餐粤菜的意义，就算对方是李汭燦也不能退让了。

家人一样的。


位置是提前订在了家全七福，安排坐次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胡显昭和田野就坐到了赵志铭旁边儿，阿布坐在另一边。

李汭燦在对面撑着脑袋用手机看菜单，时不时抬头偷偷瞄赵志铭。其实，当田野主动把菜单递给赵志铭的时候，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气氛异常。


“生，生，”李汭燦指着手机屏问小铁，“这是什么字？”

“生磨核桃露。”又顺便用韩文解释了一下生磨核桃露的制作工序。

“要这个要这个。”李汭燦连连点头。


气氛微妙，有的人知道原因，有的人却是莫名被带入到那异常的氛围中。直到赵志铭嚷嚷着要点最贵的，让大佬好好放放血，小孩儿们才重新活跃起来。


“等轮到我了我也这么搞。”胡显昭凑过去看田野的手机菜单，随口叹了一句，席上闹哄哄的，没人注意到这边。

田野抬眼狠狠瞪他，话还没出口却被旁边的赵志铭抢了先机：“别呀小昭，不是还要相依为命到2020年。”


“那就我俩一起退役的时候再搞吧。”胡显昭端起茶杯。

“哈哈哈还讲一起办的？婚宴吗？”



李汭燦心里惦记着下午赵志铭和田野窃窃私语的事情，到最后菜名也没认全几个，模模糊糊听到赵志铭点了份杨枝甘露。


赵志铭第一次请他吃东西，就是广式早茶。

李汭燦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从早上吃到下午的饭，却还是一口气干掉了三份杨枝甘露，赵志铭在对面一边尝着各种点心一边啧啧地骂李汭燦是土鳖。

“你不吃坏肚子，我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。”赵志铭一边把纸巾往对面这个大小孩脸上糊，一边恶狠狠地发毒誓。

李汭燦不以为然，然后？

然后就吃坏了肚子。

也是幸好没有比赛，却还是害得赵志铭一起被骂了一通。未此，当天晚上赵志铭每一次路过李汭燦的座位，都狠狠踹他一脚。



李汭燦垂着脑袋，一时间陷在回忆里，他想他和赵志铭还是有那么些温情瞬间的。

他想起凌晨下楼找水喝时靠在冰箱旁边的赵志铭，自己装作半梦半醒的样子，蹭过去粘粘糊糊地一定要亲他，于是第一次尝到烟草味。想起某个房间只有赵志铭一个人的晚上，自己闲庭信步地走进去，听着他清醒的骂声，慢慢染上浑浑噩噩的情欲，再变成隐忍的啜泣。

还有自己抱着田野睡午觉，照片被拍下来满世界地传，李汭燦本想从赵志铭那儿得来些什么，却喜提两星期冷战，连句畜生都没有的那种。


踩在这么条暧昧界线上，他们谁也不把话说开。

李汭燦想，赵志铭平时飞仰八叉的，可一提到他俩的事儿就唯诺起来。也是，自己以后总要回家乡去的，这种无疾而终的连爱都算不上的感情，或许就抵那么几个安静抹泪的深夜吧。


狗屁。


一旁的王杰用手拐拐他，李汭燦便一下子从回忆里醒过来。


阿布像是刚致辞一番，招呼着大家举杯子。李汭燦不明所以，乖乖举杯。

“小铭，到那边好好当人，知道吧。”恐是看着气氛有些冷了，小铁也堪堪憋出句骚话，倒是赵志铭一直堆着笑脸，眼睛眯得都看不见神色。

李汭燦像被击中什么穴道一样，转身拽着小铁，你刚刚说什么？

他用韩语问，你刚刚说什么？像是某种应急反应，激起身体和语言系统的原始本能。


“我要去OMG啦，下次见面就是在中路了畜生。”赵志铭抢过话头，这话谁答都尴尬，也就自己最合适。

“行啊赵志铭，都听得懂韩语了。”

“承让承让。”


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，混蛋一样。李汭燦看着赵志铭一圈一圈地喝酒，笑得越开心越像喝不醉一样。

又抽烟又喝酒，垃圾男人。


李汭燦低头喝核桃露，被烫得吐舌头，好不容易吹凉了又觉得不合胃口，只对着碗干瞪眼。桌上已经热闹成一片了，没人察觉到一碗冰冰甜甜的杨枝甘露被置在玻璃转盘上，不着痕迹地停在李汭燦面前。

李汭燦抬头去看对面，田野早就喝醉了，偏头靠在胡显昭的椅子靠背上和赵志铭说话，后者抽空看了他一眼，许是也有几分醉意，眼角都是温软的红，看得李汭燦心脏发麻。

更多的是委屈。

他以为他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。


碗是赵志铭用过的碗，勺子是赵志铭用过的勺子，李汭燦端下来草草吃了两口就推开了，他敲敲旁边人的肩膀说要去上厕所。

然后就在洗手间遇到了同样小解的赵志铭。


从拉裤链到小解再到洗手，李汭燦一直在旁边盯着，看得赵志铭酒醒了一半。


“你干嘛啊……”赵志铭脱力一样往墙上靠。

“……你留下，可以？”

李汭燦看见赵志铭那双好看的眼睛，染上异样的神采。他从没讲过这样的话，但如果能改变什么，就讲吧。


怎么不早说，如果早说的话……


“你，”李汭燦向前走了两步，明明喝酒的是赵志铭，他却觉得自己醉了，“你不喜欢我？”


喜欢。

赵志铭微仰起头，轻轻闭上眼睛，那双会讲话的眼睛。他感觉李汭燦握住了自己的手腕。


“你好好打比赛，我们赛场上见。”你这么年轻的职业选手，谈什么恋爱，还跟队友谈？


“……你好烦。”李汭燦约是想骂人，憋半天却蹦出这样一句，赵志铭没忍住轻笑出声。

他如释重负，却红了眼睛，语调里氤氲着欲落的眼泪，：“我想上场李汭燦，到底适不适合打职业，我想上场看看。”

一字一句说得很慢。

赵志铭心里一片柔软，他红眼睛的样子，像只兔子，又乖又不畜生。

爱萝莉哭的样子真好看，李汭燦心想，那他还是丑着吧。


“那就，再见。”

“噗，这么快就再见了吗？”

“你要回来看我，再见面那个再见。”

“李汭燦，你中文是学得真的可以。”




***

赵志铭退役的消息，李汭燦又不是第一个知道的，还是某天晚上去炸群，群里粉丝告诉他的。这边赵志铭都已经重操旧业开始直播了，粉丝直接在群里分享直播间链接。

李汭燦心里呕火，群也不炸了，费劲千辛万苦才登上微博。

赵志铭发了一大篇文章，远远超出了他的知识所学范围，他怒火又叠了一层，又看到评论区早早占上前排的兮夜，顿时气成疯羊。


微信上疯狂cue小铁要赵志铭全文翻译的同时，又转头问陈文林兮夜的留言是什么意思。

某大学生用自己残余体内的英语水平，尽可能将这句话翻译得对自家中单不那么具有攻击性。


结果李汭燦还是被气得在床上辗转反侧。



傍晚的时候，赵志铭有发过一条消息，就一个表情符号:)

当时李汭燦想不懂他什么意思，气得没回。

几个小时之后，赵志铭的消息再次传来，他问:马山是有很多马的意思吗？李马燦？




***

李汭燦在离自家不太远的网吧找到赵志铭，对方套着件卫衣缩在椅子上打游戏，旁边是一个便携式的小旅行箱，后面站了几个人。


“赵志铭。”第一次这样字正腔圆地叫他。

屏幕上的豹女顿时反向一Q，站他身后的几个人发出惋惜的声音。赵志铭急急刷完河蟹就按了回城。


回头那一瞬间，李汭燦在他眼里看到星星，焦糖味儿的，浅棕色的甜蜜又温软。

周围有人认出了李汭燦，凑过来跟他打招呼，赵志铭就在旁边笑盈盈地打游戏，时不时回头看他。


结算离开，然后走在凌晨的凉风里，两个人散着步去找酒店。



“他们认识我，因为我是韩国人。”李汭燦着急地解释道。

“不不不，因为你打得好。”赵志铭推着箱子，还是悠然自得地样子，他抬头看黑糊糊的天。

李汭燦赌气地撇撇嘴，你也打得好，他们都站你身后看你玩儿，你也打得好。


“你怎么不跟我讲，我又不知道。”

“又不是什么好事？”赵志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，“等我结婚，marry的时候，请帖第一个给你行吧，一定一定。”

李汭燦气得头皮发麻，耍赖地站在原地不走了。


“畜生爱萝莉。”

“傻逼李汭燦。”


他俩对视良久，一齐笑出声来。李汭燦疾步走到赵志铭身边，捧着他的脸就要亲。


“清纯一点别剌舌，你那牙套，我怕满嘴是血。”

“听不懂，韩国人。”

“接吻别用舌头，Understand？”


这次李汭燦没说“爱萝莉好烦啊”，他有更好的方式堵住他的嘴。





“爱萝莉真是太好了。”



Fin.